陆薄言已经猜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了,长指抚过她的伤口:“是不是很痛?” 陆薄言微微往椅背上一靠,深邃狭长的眸子里藏着一股洞察一切却淡定如斯的力量:“他想扳倒陆氏。”
“陆太太,你和陆先生真的要离婚吗?” 她不要再这么痛苦的活下去……
神色当即沉下去:“怎么回事?” “这么严重?!”沈越川顿时彻底清醒,不忘先安抚苏简安,“你不要急,我马上联系医生,你回房间看着他。”
说穆司爵讨厌她,她倒是会点点头。 言简意赅的自我介绍后,洛小夕进|入主题:“洛氏集团的董事长,也就是我父亲,他暂时失去民事能力。今天开始,由我代替我父亲处理公司的一切事务。搁置的项目我会尽快了解并且让它进|入正常流程。以后的工作,请大家多多指……”
二十分钟后,苏亦承的座驾停在市中心某五星大酒店的门前,苏简安还没反应过来,车子就已经被记者层层包围。如果不是车窗紧闭,收音筒恐怕早就塞满后座了。 “已经上飞机了。”
刘婶送来的是生滚鱼片粥,也许是顾及到陆薄言刚刚胃出血,厨师把白粥熬得稀烂,比流食的质地硬实不了多少,鱼片应该是最后才放的,每一片都非常完整且鲜美可口,夹杂着葱姜的香味,诱得人食指大动。 徐伯边在一大串钥匙里找主卧的钥匙边问:“怎么了?”
路上,掌心里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,她随意看了一眼,是苏亦承发来的短信。 “具体情况要手术后才知道。”护士挣开洛小夕的手,“小姐,病人现在需要输血,我得去血库。你保持冷静,去办理手续。”
…… 言下之意,苏洪远根本不算是一位长辈。
夜晚风凉,陆薄言担心她明天起来不舒服,脱下外套披到她的肩上,“简安?” 洛小夕不放弃,冷静了一下再试着出门,保镖依然拦着她。
苏简安不动声色的把鱼片挑开,哼了哼,“我是在帮你!” 陆薄言倒是没事人一样,但苏简安穿着高跟鞋的脚就糟罪了,疼痛难忍,所以看到酒店大门的时候,除了觉得解脱了,她什么都没有记起来。
说起来也奇怪,这段时间,洛小夕并不像车祸刚发生那时一样,每天都煎熬的想他。 不知道是专业时不时就需要拍案发现场拍尸体的原因,她虽然会拍照,但是并不像洛小夕那样热衷自己上镜,所以大学那几年她留下来的照片并不多,一度觉得很遗憾,没能在最后的无忧无虑的时光里留下多一点证据。
“你们在休息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苏亦承说,“知不知道外面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好戏?” 所以其实她根本不必操心什么。
陆薄言的脸色沉下去:“以后你想看见谁?江少恺?” 苏亦承并不这么认为,他太了解苏简安了,既然她决定生下孩子,那么她不会因为自己受一点苦就轻言放弃。
越说男人越伤心:“她年纪轻轻就嫁给我了,后来我出了事,她也一直在等我。眼看着我们这辈子就要走完了,她却突然病得这么重。”他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餐桌上,“如果她走了,我也活不下去了。” 借着昏暗的灯光,苏简安很快找到了文件,刚拿出来,床那边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。
她已经失去陆薄言了,再失去孩子……她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。 “我在这儿。”苏简安拿了件长外套盖到陆薄言身上,低声在他耳边说,“你发烧了,我们要送你去医院。”
“简安,”闫队走过来,“我们了解你,也都相信你。但是群众不信,所以你要跟我们回局里,配合我们调查。相信我,我们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你的清白。” 一时间,苏简安竟然不知道该心酸还是该松口气,木然的拉开门:“那你进来吧。”
楼下,苏简安浑然不觉陆薄言越来越近,听着江夫人叮嘱她一些孕期需要注意的事情,专注而又认真,时不时点点头。 苏简安话都说不出,只觉得更冷了,拢紧大衣扶着路边的树站起来,重新拦车。
陆薄言上楼换了一套居家服,刚出房间就接到沈越川的电话,想了想,还是进书房去接听。 果然,他的脸色危险的沉下去,一把将苏简安推倒在沙发上。
只有将自己彻底放空,她才能压抑住反悔的冲动。 方方面面她都考虑到了,也知道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会黑暗有难熬。